图片来源
视觉中国
文
首席人物观,作者
未未、程怡,编辑
江岳
DT财经统计过一组数据:40岁以下的投资者中,95后对基金的收益率预期最高,承受能力最差。
人菜瘾大,说的就是我。
01年,我先是花元在短视频平台购买了“财商课”,听完几节,觉得自己能力可以了,一头冲进基金圈。结果一年下来,在基金亏掉的钱,都够我再买一次“财商课”了。
先亏学费,再亏基金,“双亏”青年的人设,就这样被我牢牢立住了。
01“睡后收入”
01年春天,我买了一门价值元的理财课。
那是一个令我难忘的周末下午。四点,我坐在桌子旁,缓慢而坚定地按下了六位数的花呗支付密码。接下来的1个月里,我每个月要还50元左右。
这是除了房租之外,一年内我的最大单笔支出。
付完款的瞬间,我似乎看到了自己靠“睡后收入”躺赢的璀璨未来。“睡后收入”,这是我从理财短视频里新学会的时髦词汇。
我还记得算法推过来的第一条理财短视频:
一个女孩,脚踩细高跟、手提香奈儿,一边涂口红,一边冲镜头走了过来——上一次我看到有人这样走路,还是《小时代》里随时准备继承家业的顾里。
另外一个女孩,背着帆布包匆匆赶地铁,为了能按时打卡一路狂奔。那局促的样子怎么说呢,哎就跟每天我去上班时候一个样。
旁白不失时机地响起了:她们都是大学刚毕业,领着块的工资,为什么一个还在紧巴巴地过日子,一个已经靠自己实现了财富自由?她们最大的区别是有没有定期理财。
话音还没落,理财课的购买链接就弹了出来。
我冷笑了一下,迅速把视频划走了。这么粗制滥造的内容,就想制造焦虑“骗”我花钱?我的钱是那么容易挣到的吗?
我一直标榜自己是理智的反消费主义者,从小具备了精打细算的技能。高中住校时,每周三,我就开始在宿舍里“放债”,因为她们都提前把生活费花光了,而我从来不会。每周日晚上则是我的收款日,回家过完周末的室友们,会如数把钱还上。
“我没钱的时候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。因为我知道你这么抠门,一定有钱。”这是大家和我借钱时的开场白。
多年以来,我的人设在朋友圈屹立不倒,就连办公室同事在冲动消费拼单时,不仅不会想起我,还得避免被我知道,因为一定会受到我的嘲笑。
但理财短视频的魔力超出了我的预期。当算法越来越频繁地向我推荐这类视频,“睡后收入”这个词,像扎根一样钻进了我的大脑里,慢慢地,它的场景越来越清晰:我躺在床上呼呼大睡,银行卡的数字在不断往上跳。
最终决定下单理财课程时,我已经抱着无比坚定的信念:这课我得上,这钱我得花。花了就是赚了啊。
事后想来,“花了就是赚了”,这是多么明显的“韭菜”特征。
0转手
我是一根时代的韭菜。
从00年开始,短视频平台开始发力知识领域。这是官方说法。在我看来,就是瞄准了年轻人的焦虑。通过短视频内容的学习,实现能力或者收入的增长,这是多么美妙的梦想。
焦虑从来都是流量的发动机。
到01年,一批头部知识类短视频的粉丝量已经突破千万。一份《01职场人斜杠指南》统计,快手泛知识类作者增速达到59%,其中95万以上的用户曾为知识类内容付费。
我猜想,其中付费意愿最高的,应该就是理财课程了。00年的基金大热,唤醒了很多年轻人的理财意识——也养成了一片绿汪汪的韭菜地。
日益精准的大数据和算法,源源不断为“韭菜地”输送着肥料。我后来复盘了自己是如何被拖入其中的:
第一步,被各类鼓吹“睡后收入”的短视频洗脑,重建认知。正如那句,谎言重复遍也就变成了真理。躺着赚钱的白日梦,听了遍后,我也会觉得近在咫尺;
第二步,被“0元试听课”这样的钩子产品吸引,初尝甜头。
我还记得,正在我摇摆犹豫时,系统推来了“阿文老师的0元试听课”。刚困就给递枕头啊,我一边感叹互联网算法的强大,一边点开了视频。
带着黑框眼镜、身穿蓝色西服的阿文老师一脸真诚地介绍,他的课程里,既有理论,比如在全球放水货币贬值的大环境下,如何通过理财实现资产增值,又有实战技巧,比如,如何计算商家促销到底是不是真便宜。
我看完了整条广告。这个动作显然被算法精准捕捉,此后几天,我都收到了他更新的视频。
一周后,我主动联系了他们的工作人员,进入到课程群。这是为期6天的免费课程,主要讲投资理念,比如不能贪婪,要做时间的朋友,像猎人一样,找准机会。
比语言更令我心动的是他们的“克制”。
他们只讲理念,不推荐任何股票和基金。这让我感觉比较靠谱,不像那些推荐股票的“杀猪群”。但那次上完免费课之后,我还是没有买课,原因很简单:元的学费,对我来说,太贵了。
第三步,“冷静期”之后,最终入场。
01年4月,一位叫“梁院长”的老师开始频频出现在我的短视频列表里。他戴着与阿文老师蕾丝的黑框眼镜,用无比专业的话术分享商业知识,连分析奶茶买大杯还是中杯更合适,都能用到锚定经济学原理。
根据梁院长的自我介绍,他是MBA工程学士和商学硕士,是纽约华尔街的在华顾问,曾在美国从事国际市场投资。当时正值美股上涨,我心动了,又一次,我扫了那个